波西米鴨巢

[連載] 《妖怪獸醫Monctor》90
Case 25  洞窟的秘密 (二)

孟客特好不容易到達了漱玉瀑布後的坑洞，
發現白鹿之洞的大門，
然而就在這時先是被守門的九頭獅九靈阻擋，
接著自己的影子竟然像是自己有了生命，
化為黑色的人形搶走泉源之石。

「可惡！一定是之前不知不覺中了招。」
然而他卻被九靈的大口給銜住，動彈不得。
「快把我放了，我得把東西追回來！」

「臨曰：那與吾等無關，汝咎由自取。」

「想硬闖入是我的錯，但我知道你不會因此下毒手，
你只是守門不讓人進去而已。」
孟醫師眼看影子人快步向外跑，再慢就讓它逃出去了。
「我的目地就是將泉源之石放入，
如果那東西被拿走我也沒必要進去了，
所以你趕緊放開我，等我拿回東西我們再商量……」

「兵曰：毫無商量之必要……呸！」
九靈將孟醫師吐了出來，「鬥約：
但吾等確實只是守門，無殺生之必要，
汝只要就此遠離吾等就不計較。」

「多謝了！」孟醫師連忙爬起身，快步向外跑。

然而影子人已經站在洞口，
回過頭的淒黑臉龐露出詭異的笑容。

「站住！」孟醫師發覺已經太遲，
影子人向外縱身一躍……
「糟糕，讓它出去就很難追到了。」

「啪！」
忽然影子人被一個憑空飛來的巨大身影撲倒在地。

「這隻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
身後舞動六條尾巴的巨大狐狸壓制住影子人。

「Hena，妳來的太是時候了！」

「這是妖怪嗎？」Hena腳下的影子人仍然用力扭動掙扎。

「應該是某種咒術。不知道何時被施了法，
而且施術者都死了竟然還會發動……」
孟醫師指尖「探」字發亮觸碰影子人，
隨即漆黑的身體上浮現了咒文。

「那個女人死了嗎？」
Hena記得獅子魚跟她說紫小姐在涼亭裡。

「破！」孟醫師揮動發光的手術刀將咒文劃破，
隨即影子消氣般扁了下去回歸成真正的影子。
「我已經殺了她。」

「好吧，解決了就好。」

「距離事情解決可還有好一段路……」
孟醫師撿回了泉源之石，
接著回過頭看著還蹲踞在門口的九頭獅。
「而現在連門都進不去。」

※

「喔？九尾果然跑出來，燭和銃做事也太不可靠了。」
涼亭裡的干雩看著畫面僅剩下雜訊的螢幕，
「影子被破壞，這下看來還是得親自過去一趟……」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卻拿起了一片餅乾往後一拋……

「咩哈哈哈……」
不知何時出現在涼亭後方的鮟鱇魚笑著接住了餅乾。
「妳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一味？」

「你怎麼會來這裡？」干雩慵懶地轉過頭。

「來撿妳不想收拾的爛攤子啊！」鮟鱇魚望向瀑布，
「有好玩的尋寶探險，我可不想錯過。」

「你興致那麼高，我是很樂意交棒，
不過墨虎的意思事要我來處理。」

「但看起來顯然不是妳的意思。」鮟鱇魚攤了攤手，
將餅乾從面具下方塞進口中吃掉。
「而且妳也知道若要誤入洞穴秘境，
沒有人比我這個漁人更加適合……」

「呵，你難道還自詡是武陵漁人？」
干雩感到十分有趣。

「若能一訪桃花源的話。」

「好吧，那就讓你去吧！但可別顧著玩，
記得最重要的目的吧？」

「當然，還不就那顆石頭？」
鮟鱇魚拎起釣竿，往前走向了瀑布。
「就讓我這卑下的漁人來處理這種腥臭的下等事，
妳這高貴的公主趕快回去皇宮裡繼續宴樂吧！」

「姑且把你這段話當成是恭維。」
干雩將最後一杯茶一飲而盡。

※

「者曰：汝還有膽再往內踏一步？」
九靈厲聲斥喝著再次走向坑洞裡的孟客特。

「我們必須要進去。」孟醫師堅定地說。

「皆曰：吾等之言難道都沒聽見？
敢再來犯這次必將汝撕成碎片！」
九靈向前踏步，九張大口露出尖牙。

「等等，我當然記得你說過的話，
要山神的使者或是有通行法印才能進去對吧？」
孟醫師回頭看著身後的Hena，
她高舉的其中一條尾巴上浮現了一個發光的符文。

「陣曰：什麼，是山神使者？」九靈停下了動作，
「列曰：山神使者九尾狐，那是正確的法印。」

「知道了吧，我是使者，是有權限可以進入的，
當然我也可以帶我的『跟班』進去。」
Hena笑著看孟醫師。

「前曰：如此一來吾等確實得放行，不過……」 

「不過什麼？」Hena追問。

「行曰：汝應只通達玄武之穴，
此白虎之穴未曾進入過，
想必亦不熟悉洞穴內變化之理。」

「洞穴變化？」孟醫師困惑地問。

「臨曰：洞穴內為神人之境、異界之理，
每兩刻鐘出入路徑將瞬間變化重置，
不熟其路、不明其理者將無法回到洞口……」

「還有這種事情？意思是進去太久還會被困住？
但真要找還是能找到出口的吧？」

「兵曰：百年前亦有人帶著法印入洞，
至今依舊未出……」

「這……」孟醫師和Hena緊張地面面相覷，
「只是放個東西就出來，兩刻鐘大約是半小時，
應該是綽綽有餘吧？」 

「鬥曰：應當如此，汝仍要留意。」
九靈往後退開，讓出了路。

「好吧，那我們就準備進去了！」
孟醫師和Hena往裡面走，來到了那扇浮雕門板。

「從你還我的六條尾巴裡
我是有找到一點點和這些洞穴相關的記憶，
但是這裡應該是真的沒來過。」Hena說著。

「就剛剛九靈所說，所以不只這裡，還有其他洞窟？」

「對，一共有朱雀、青龍、白虎和玄武四個秘洞，
各由不同的使者主要管理。」

「所以這裡是『白虎之洞』不是『白鹿之洞』？」
孟醫師對此感到意外。

「正確名稱是『白虎』，
應該只是因為後來是由白鹿負責才會也被稱為
『白鹿之洞』吧！」

「這樣嗎？」孟醫師眉頭略微緊鎖。

「沙……」孟醫師發現這時門板隱約散發出一陣光氣。

「者曰：路徑變化已重置完成，請把握兩刻鐘的時間。」

「好，多謝了！」Hena尾巴上的法印發出光芒，
緊閉的兩扇門板也隨之緩緩開啟，裡面是一片深邃漆黑。

「裡面就是那個神秘的洞窟了嗎？」
孟醫師既興奮又緊張。

「進去吧！」Hena打頭陣，跨了一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嗯。」孟醫師低頭看了手表確認時間，
接著也向前邁開步伐。

「喀啦……」

「咦？」孟醫師聞聲回過頭，
卻驚見一個身影從地面竄出，
接著快速地撲向自己。「啊！」

「皆曰：來者何人？」九靈也來不及阻止，
只見那個人撲倒了孟醫師，
兩人一同落入白光洞穴之中。
「陣曰：難道讓不速之客闖入了？
列曰：但莫可奈何，吾等也無權進入，
只能在外等待了。」

此石門板自動闔了起來，恢復了原來的樣貌。

※

「唔！」孟醫師渾身疼痛地站起身，
發現正置身一個狹長的地窖長廊，
兩旁的牆壁上有從符文上發出的微光。
長廊一端往上的石階連通到石板門，
那是剛剛進來的地方。

「原來滾了幾十層階梯，難怪那麼疼。
所以剛剛那到底是……」

「咩哈哈哈……」
孟醫師一回頭就看見鮟鱇魚正拍著身子站了起來。

「該死，竟然是你！」孟醫師連忙拔出了手術刀。

「別那麼計較嘛，不過就搭了個順風車。」
鮟鱇魚聳了聳肩。

「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一路載你回地獄！」
孟醫師揮刀向前。

「鏗！」鮟鱇魚用魚竿擋了下來，
「別那麼火爆嘛，我今天只是來觀光探險，
和你是同團的。而且要不是我自告奮勇跟來，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會是那個穿著紫衣服的
神經病貴婦……」

「你少說那些白賊話，她早就被我殺了。」
孟醫師再次攻擊。

「殺？咩哈哈……真是好笑，
你還真以為殺得死『那種東西』嗎？
幾分鐘前她還在涼亭悠哉喝下午茶，
看著你主演的獅子吞人秀呢！」

「怎麼可能？」

「而且我如果真的是要幫他們，
你身上的那塊破石頭早就在我手中了……」

「住口！你現在是黑寶船的走狗，
還是殺了安溪的兇手，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孟醫師抓緊空檔，一刀刺向鮟鱇魚。

「等等！」變成人形的Hena忽然抓住了孟醫師的手。

「Hena？」孟醫師不理解。

「我比你更想宰了這傢伙，
但是他說得是真的，現在應該跟我們是同一陣線。
剛剛我受傷又被困住，是獅子魚救了我，
九鳳已經和他們談好合作了。」

「真的嗎？」孟醫師刀子仍舉著，
「九鳳和你們說了什麼？」

「說起來我們也是老麻吉了，你應該知道我崇尚自由，
從來不喜歡固定幫誰做事。」
鮟鱇魚敲了敲自己脖子上的項圈，
「不過既然被抓住了，在屋簷下也難免要低個頭……
這個東西法術可以隨時監控我，
想把我這深海魚馴養成寵物。
多頭小鳥說只要暫時和你們合作，
當個黑寶船的內鬼，就可以幫我弄掉這個。」

「九鳳從來沒跟我們說過。」

「這種事情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鮟鱇魚雙手一攤。

「好吧，姑且相信你，畢竟現在也沒時間跟你交手了。」
孟醫師放下刀子看著鮟鱇魚的項圈，
「之前我看過類似的東西，是黑先生弄的吧？
我的法術無法解開，原來還有監控的功能……」

「別擔心，在這裡想必是安全的。
這個洞裡可是不屬於現世的異空間，
超越時空的桃花源。」

「所以你跟著我們進來只是為了暫時脫離掌控？」

「當然不只囉！就說我是來觀光的……
難得有機會參觀那麼有趣的地方怎麼能錯過呢？」

「時間有限，無論如何得趕緊走。」
孟醫師沿著長廊邁開步伐，
「Hena，妳可要幫我盯好他。」

走了一陣子，長廊左右兩側各有一扇木門，
接著再往前每十幾公尺就有一扇門。

「要走哪呢？」孟醫師困擾地左右看著。

「隨便試試吧！」鮟鱇魚伸手推開了身旁的木門。

「等等……」孟醫師來不及阻止他。

「哇……」
門後漆黑的空間裡傳來如同嬰孩啼哭般的高亢聲音。

「什麼東西？」孟醫師指間發出光亮照向裡面，
裡面有隻像是羊的身影，而地面遍布著死人的骸骨。
「該不會是……」

「嗚……」那羊般的妖怪頭部酷似人臉，
但是卻沒有眼睛，
僅有一張異常巨大的口以及正在吸嗅的細小鼻子……
隨即往前撲了出來。「哇！」

「小心！」孟醫師連忙退後拔出刀子……

「鏗！」還沒來得及施法，刀子竟然被咬斷了一半。

「我還以為是桃花源，看來是動物園啊！」
鮟鱇魚事不關己地開著玩笑。

「我來！」Hena變回了巨大的六尾妖狐，
向前撲倒了羊形妖怪，
但沒想到牠頸子伸長咬住了她的前腿。「啊，疼啊！」

「Hena！」

「小狐狸，把小羊的前腿拉開。」鮟鱇魚指示著。

「什麼？」Hena困惑地照做，
發現妖怪的腋下有著詭異的大眼睛。

「咩哈哈哈……果然如此啊！」
鮟鱇魚倏然將魚竿裡的劍拔了出來，
向前刺入了位置古怪的眼睛。

「嗚嘎！」羊形妖怪哀嚎著鬆開了口，
Hena趁這機會用力把頭踩在腳下。

「還有另外一只眼睛呢，要不要幫你動個近視手術？」

「夠了！」孟醫師蹲下看著已經不再動彈的妖怪。

「我還以為你這個妖醫應該很內行，
該不會沒認出來這是『狍鴞』吧？」

「我知道，《山海經》中的食人妖怪，
一說是饕餮的一種化身。不過我看到的妖氣十分古怪，
牠可能不是真正的狍鴞……」
孟醫師指尖發出光芒觸碰著。

「啪！」狍鴞的身軀忽然化為光氣消散，
僅剩下地面上一截短角。

「是法術，利用妖怪身上一部份製造出來的模擬。」
孟醫師得出結論。

「這裡面除了死人骨頭以外什麼都沒有，
真不來勁啊！」鮟鱇魚在門後的房間觀察著。

「顯然不是走這裡，不要再亂開門了！」
孟醫師不悅地抱怨。

「那不然你又不知道走哪，嚮導不帶路還抱怨遊客？」

「我可不是嚮導……」

「Monctor，你身上的光……是什麼？」
Hena打亂了兩人鬥嘴。

「光？」孟醫師低下頭，
才發現懷中的泉源之石發出了淡淡的藍色光芒。
「啊，泉源之石，也許它能帶我們找到正確的路！」

孟醫師將泉源之石分別拿到一扇扇門前，
果然在靠近其中最老舊的木門板時，
藍色光芒變得更加耀眼。

「一定是這裡吧！」

「這才對嘛，導遊，趕快開始下一個行程吧！」

「你可以閉嘴嗎？」
孟醫師斥責鮟鱇魚以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推開門扉。

門後的空間比想像中還要巨大而明亮，
挑高寬敞的空間裡四壁都是整齊的木頭書架與玻璃櫃子，
裡面放了書本、雕像、寶石、武器
以及許多不知名的物體，
感覺像是一個圖書館或是古董玩家的收藏倉庫。
最裡面的牆上豎立了一個巨大的無字石碑，
室內正中央的蓮花造型台子上似乎端坐一尊真人大的佛像。

「咻！」鮟鱇魚吹了個讚嘆的口哨。

「這裡是……這就是白鹿之洞，
傳說中山神的祕密倉庫？」孟醫師嘆為觀止。

「阿彌陀佛……」

「咦？」三人訝異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蓮花台上的佛像竟然開口了？

「施主們終於來了。」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佛像，
只是個闔眼打坐的僧人，身上披著老舊簡樸的袈裟。

「你是……究竟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孟醫師困惑不已。

「貧僧法號修鴗。」僧人睜開了雙眼，
雙手合十笑容可掬地說。
「已經在此等候各位施主多時。」
 
(待續......)

[本文為網路新稿 預計週五連載
亦發表於粉絲團 https://www.facebook.com/bohemeduck、PTT Marvel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