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鴨巢

3
逆著梓川，又沿著河岸走了頗長一段路，接著穿越了岩石與竹林，
終於在茂密竹叢間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小洞穴。

「洞口很小，但是裡面蠻寬敞的，有點深，進去要小心一點。」
瞳提醒著大家。

「妳是用哪隻眼睛看到的啊？」平吉帶著輕蔑揶揄地口氣說著，
顯然不相信瞳所言。

八雲也忍不住想笑，因為這個問題他也想問......

德男和平吉卻在洞口駐足許久，一直沒有進去的打算。

「怎麼了？」瞳問著。

「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搞不好有機關，或是河童不止一隻......」
德男顯得相當謹慎。

「原來是害怕啦！」優子毫不避諱。
「哈哈，虧你們拿著槍，剛剛還殺氣騰騰的樣子。」

「妳以為我們在玩遊戲嗎？我們要面對的是可能有可怕法力的妖怪呢！」
德男對於優子的調侃憤怒不已。

「好吧，既然你們不敢，我們就先進去囉！小瞳，我們走。」

「妳......」德男生氣又害怕，
眼睜睜看了優子和瞳走進洞口，才跟著走了過去。

八雲、鼬和犬丸則是決定守在洞口照應。

走在前頭，瞳可以較無顧忌地打開掌心的眼睛，掃視著陰暗的洞穴......
「沒看到河童......裡面有一些東西......」

優子的狐狸眼睛也很銳利，即便光線非常微弱，也可以掌握洞穴的情形。

倒是身後德男和平吉找了半天才拿出手電筒，光束在洞穴胡亂掃著。

「這就是你門剛剛說到，木材和桌椅吧！」

德男讓光線照在說話的瞳身上，再向她指的方向照去。
果然有桌椅整齊地放在洞穴裡。

「果然是河童幹的啊！」德男注意到地上還散落很多木材，
全都是之前遺失的。忽然，他視線停留在一樣東西上......

是一件有著白色毛裡，看起來相當溫暖的女用外套。

「小惠......」德男忽然神色激動、淚水盈眶，原來那是他妻子的外套。

「殺了人還把衣服帶到自己的洞穴，真是混蛋傢伙！」平吉憤然地說。

「河童......殺人兇手......我要親手宰了他。快給我出來！」
德男咆哮著，聲音在洞穴中回響。

瞳在優子耳畔講著悄悄話：
「......有點奇怪......」

兩人顧著說話，一時分心，等回過神來，已經走到洞穴最深處。
竟然有個不小的水池，有水從岩壁上流了下來......

「水從哪裡流進來的？梓川？」
優子望著岩壁。

「小心！」

優子聽見瞳高喊的時候，忽然感覺腳踝一陣冰涼，
接著一股力量拉著，讓反應不過來的優子跌坐在地，往水池拖去！

「是河童？」

瞳趕緊抓住優子的手，和優子腳下的力量拉扯著。

德男和平吉緊張地擎起獵槍瞄準，但是只看到一雙灰色的手，
從池水中伸了出來，緊緊抓著優子腳踝。

「這樣開槍太危險了，不小心會打到小姐的。」德男搖搖頭。

「小瞳，放開我！讓我到水裡對付他，他們看不到我才能沒有顧忌地變身。」
優子以只有瞳聽得見的聲音說著。

「好，千萬小心啊！」瞳放開拉住優子的手，
優子「噗通」一聲落入池水中！

瞳、德男和平吉全跑向池畔，兩隻槍管指著看起來灰濛濛的水，
水面上除了漣漪，什麼都沒有，更別說優子或河童了。

「加油啊......」瞳滴咕著。

「完蛋了，她死定了，也被河童拖下水了......真是妖孽啊！」
德男難過地搖頭，獵槍此時一點忙都幫不上。

「要是河童浮上來，我們就斃了他！」平吉激動地說。

「噗嚕......」水面忽然冒出了泡泡，似乎有東西要浮現了？

德男和平吉害怕地後退一步用獵槍瞄準著......

「是河童嗎？」

「嘩啦！」一個身影漸漸從池水中央垂直浮現出來！

槍管和手電筒都對準了看起來灰白的身影......

「啊！」平吉驚呼一聲。

「怎麼可能？」

有著濕透的長髮不斷滴著水，皮膚灰白而腫脹，雙眼白濁無神，
從泛紫的雙唇一張一合，還不斷流出水來。

德男眼中除了詫異，還落下了淚水，嗚咽地喊著：「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