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鴨巢

5
「啊！」翎變回人型，痛苦地伏在地上，
伊藏的刀就刺在他背上！

「認輸吧，臭小子。」伊藏把刀拔出，翎的鮮血飛濺。

「可惡......」

「娑蓮現在也差不多被抓到了吧！你的一切辛苦又白費了。
你早該知道會有今天的，根本不應該跟隨那老尼姑。
識時務者為俊傑，更何況你本來就是個沒有立場的傢伙不是嗎？」
伊藏笑著，向翎伸出手：
「不如來幫我們做事吧，會快活很多的！
尤其可以滿足你噬血的本性.......」

「伊藏......你這老渾蛋。」翎擦著嘴角的鮮血。

「要或是不要？」伊藏沒有收回手。

「我想離開隨時會離開。」翎心不甘情不願地握住伊藏的手。

「好。」伊藏把受傷的翎扶起來。
「俺想娑蓮那邊奈奈子和青影丸應該可以應付的了，我們先回去吧！
接著還要趕路去新潟呢！」

※

八雲帶著娑蓮和廣一沿著剛剛的隧道往回跑，
但是到了垂直通道處不得不停下腳步，沒有會飛行的響乘載，
這高度實在令人生畏......

「應該不要緊的，底下有河水，落在水上不會受傷的。」
娑蓮理性地說著。

「好吧，也沒有選擇了，跳吧！」八雲深呼吸。

「我可不幹，這裡很高耶！」

「一、二......三！」八雲把廣一推下去！

「啊......」廣一的哀嚎在洞穴回蕩。

「換我了！」八雲鼓起勇氣往下跳。

娑蓮也跟著縱身下躍......

先是自由落體的血液倒流，接著強大的表面張力後，
隨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八雲趕緊游到岸邊，爬上陸地。

「好冰的水啊！」八雲拉起也不住顫抖的娑蓮和廣一。

「呱，這暗河不曉得通往哪裡？感覺水流也不小呢！」

「啊，河水一定會有出口，也許就是我們可以逃出洞穴的出路！」
八雲興奮地想到。
「不過這河水不知道多長？我們有辦法游到出口嗎？」

「好啦，我知道了，我去探路就是了！」廣一無奈地說，接著又跳回水裡。

「娑蓮師父，我們就在這裡稍等一下吧！」
八雲把童子切緊握在手中，因為隨時都有可能有敵人出現。
「然後趁現在請麻煩解釋一下，轉生網在天河對面是什麼意思？」

「你讀過松尾巴蕉的俳句嗎？」娑蓮這句話讓八雲想起那時在洞穴中，
娑蓮正在寫像是詩一般的文字。

「唉呀，看來你們在這等我啊？」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八雲緊張地回過頭。

從隧道深處走出一個提刀的身影，背後還有一對翅膀......

「青影丸！」

青影丸身後還有兩隻鴉天狗，分別抓著滿身血汙，似乎已經昏厥過去的貂和貒。

「貂、貒！」

「接下來就是你們了......」青影丸冷冽地笑著，
提刀緩緩走向八雲。

「娑蓮師父，妳快後退！」八雲緊握童子切，冷汗不斷滲出。

畢竟連戰力最高的貂都不是對手，只有學過一點劍道的半調子八雲，
根本不知道憑什麼與劍術高手青影丸為敵。

「想玩嗎？脆弱的人類......」

腦海中沒有任何戰略，也想不到任何僥倖可以勝利的機率，
這戰鬥根本沒有勝算！八雲忍不住痛苦地覺察。
但是已經到這步田地了，要逃也無路可逃，
而且不主動迎戰，只會讓娑蓮更早一步喪命......

「讓我瞧瞧你有什麼本事吧！」

「面！」八雲牙一咬，不再去想那些絕望的預測，
管他三七二十一，打就是了！

童子切垂直朝向青影丸劈去！

「呵呵......」青影丸一個輕巧的步伐閃過，
一個迅速的刀光......

「呃！」八雲側腰被劃傷。

青影丸再向八雲劈了一刀，八雲連忙擋住，蠻橫的力道卻讓他幾乎快要鬆手。
不知露出了空門，青影丸一腳把八雲踹倒在地。

「就憑你這個小小的人類，想與我為敵？
我可是從伊藏那習得天狗鞍八流之舞月劍法的大弟子呢！」

八雲有印象聽犬丸說過他的劍法是天狗鞍八流之飛月劍法，
所以青影丸想必是另一個劍法的傳人。

「覺悟吧！」青影丸高舉利刃。

八雲趕緊爬起身，揮刀攻擊！
但是童子切被青影丸輕鬆格擋，刀刃一轉一化，
刀鋒就這樣落在八雲的胸口！

「啊！」隨著鮮血飛濺，八雲沉重地倒地，
緊抱胸口的刀傷，痛苦地蜷曲。

「與我為敵的人，沒有一個不後悔的。」
青影丸踩住八雲：「除了在後悔以前就已經死的......」
青影丸把刀舉高，向下一刺！

「快住手。」娑蓮喊著。

「啊！」八雲再次哀嚎，刀穿過八雲肩膀，把他釘在地上。

「爲什麼呢？」青影丸拔出染血的刀，轉向娑蓮。
「因為妳想先死嗎？」

「我一點都不怕死，早在數千年就該死了。
不過一般的刀刃是殺不死我的。」

「難怪伊藏要我活捉妳啊！反正妳一點威脅性也沒有，我也不想浪費力氣。
只要把妳五花大綁送到伊藏他們那裡就好了。哈哈......」

「無論要如何處置我，你應該先想想自己，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娑蓮盯著青影丸。

「什麼？」

「你只是為了想要學到伊藏的劍法，所以聽他差遣，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事情的目的與意義。
不明瞭七人御前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明瞭自己身處的危機。」
娑蓮滔滔不絕地講著。

「妳在囉唆什麼？我一點都不懂，我知道我在幹嘛，
這用不著妳操心，身處危機的是妳，不是我！」
青影丸憤怒地大喊，伸手抓住娑蓮，
用力一扯把她摔在地上！
「神氣個什麼勁，妳以為我怕尼姑嗎？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少讓她在那廢話連篇！」

青影丸發現兩隻鴉天狗沒有上前綑綁娑蓮，
疑惑地回過頭，發現那兩隻鴉天狗竟然已經倒在地上了！
而貂和貒，像是沒有受過傷一樣地站著，
對青影丸微笑。

「怎麼可能？」青影丸很確定把他們兩個抓起來的時候，
已經筋疲力竭，身負重傷了。

「我說過你從來不了解自己的處境與危機。」
地上的娑蓮說著。

原來再青影丸和八雲戰鬥的同時，娑蓮悄悄地用療癒法術治療了貂和貒，
在娑蓮引開青影丸注意力的時候，貂和貒迅速撂倒了兩隻鴉天狗。

「這次對手是我們兩個！」貂提起鐮刀迅速衝向青影丸。

「手下敗將，吃我我舞月劍法！」青影丸揮舞刀光流轉和貂的鐮刀敲擊有聲。

「野鐵砲！」貒從後面遠距離襲擊，子彈般的石塊讓青影丸連忙揮刀劈落。

接著貒又衝了過來，拿著雙手各拿一隻鴉天狗身上的鐵棍，向青影丸胡亂揮舞。
在貂迅速又俐落的鐮刀攻擊，以及貒雜亂無章卻充滿蠻力的攻勢下，
青影丸使出渾身解數，以舞月劍法靈活俐落的奧義，擋下了鐮鼬兄弟的左右開攻。

「哼，你們兩個還是打不過我一個呢，廢物！」
青影丸架住貂的鐮刀，用鐮刀擋住貒的鐵棍，
接著一腳把貒踢退數步，刀光一轉探入貂的空門......
「影舞雷破閃！」

「面！」

「嗚啊！」青影丸就在刀即將要給貂致命一擊的瞬間，
卻有個人影跳了過來！但是青影丸使出招式的動作太大，
來不及收回刀格擋，利刃已經劃過他的臉龐......

青影丸一手遮住臉，一手提刀連忙後退。
八雲雙手緊握童子切，胸口的刀傷已經變成刀疤了。

「怎麼可能，老尼姑明明沒有再施法啊！」
青影丸完全無法理解。

「不好意思，我雖然只是人類，但是卻有著極快的恢復能力。」
類似娑蓮吃了人魚肉以後得到永生之軀。
八雲因為吃了肉瘤怪的肉，得到了強大的復原能力。

「回覆你剛剛問的，我一個人類怎麼與你為敵？」
八雲泛著淚光卻露出燦爛笑容說：
「我能擊敗你，因為我不是只有一個人。
我沒有師父、沒有手下，但是我有一群相挺的夥伴。」
貂、貒和八雲把青影丸圍住。

「哼，再多廢物也不是我的對手！」
青影丸向八雲揮刀，但是很明顯動作的速度和準確度已經大大降低，
即便是八雲也可以成功格擋下來。

「野鐵砲！」石塊射中來不及回頭的青影丸，
讓他疼痛地半跪在地。

「這次是你該覺悟了......」貂冷冷的聲音在青影丸後面響起，
鐮刀如疾風一般劃過，已經失去格擋能力的青影丸背後噴血，撲倒在地。

「嘩啦！」廣一像是算準時間一樣從水面浮現。
「我剛剛把水流的源頭用石頭堵住，河水會慢慢降低乾涸，
河道就可以成為通往外面的通道了。
約莫半小時的路程就可以通到外面！」

「幹的好啊，廣一！」八雲稱讚著。

「喝！」空中傳來一聲吆喝，疲憊的響從天上落到地面。
「我毀了大部分殭屍，也把洞口堵住了，不過撐不久的。
遲早會被那一大群挖穿......」

「好，那我們快走吧！」

貂率先跳入已經只剩及腰深度的水中，
貒、八雲、響、娑蓮也都隨後跟上，
在廣一的引領下沿著河道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