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鴨巢

4
三左衛門和月無法師到了尖叫聲的來源。
又是一戶人家嬰兒被竊，叫做晴子的媽媽痛哭失聲。
此時又開始下起了雨......

「又來了......」三左衛門搖頭。

「這是找到她的好機會。」
月無法師看見嬰兒床上有沾了一滴血，是姑獲鳥作的記號。
他隨即用一張符紙沾血，口中唸唸有辭。
手一翻轉，符紙化為一隻白鳥，翩然飛出窗外。
「跟著走！」

白鳥飛得很快，雨勢又有變大的趨勢。
幸好白鳥發出淡淡的光芒，讓月無法師和三左衛門不會跟丟。
他們快步在夜裡跑著，跑了好一會兒，到了一處佈滿亂石的樹林坡地。
雖說是生著青苔的亂石，但是上面其實雕刻著羅漢像。
是被稱作五百羅漢，紀念上百位飢荒死者的雕塑。
石頭上又都是青苔，在雨中相當難行。讓三左衛門差點沒滑倒。
忽然，似乎在樹後面傳來娃兒的哭聲。

「找到了。」白鳥也在樹前面落下。

「明日子！」三左衛門呼喊著：「是妳嗎？」

一個身影從樹後現身，是明日子，但是臉色蒼白憔悴不像人類。
背後竟然生著一雙黑色的巨大翅膀，包裹著嬰兒為他擋雨。
她哀傷又淒美的神情望著三左衛門，讓三左衛門潸然落淚。

「對不起，都我不好。害妳變成這樣。」

「沒關係，我很好，有寶寶在就好。」她輕柔地說。

「產女，請妳認清事實吧！他不是妳的小孩，妳也沒有能力養活他。
他是另一個可憐母親的孩子啊！
妳不也曾經經歷過失去小孩的悲痛嗎？
那應該知道那些母親們的心情，為何還要讓更多人和妳一樣痛苦呢？
放過小孩，放過這些可憐的母親吧！」
月無法師誠懇地說著，緩緩走近神色迷惘的姑獲鳥，伸出雙手。
「來，把寶寶給我，我幫妳還給可憐的母親。」

「不！」忽然一瞬間，她臉色變的憤怒而猙獰。
黑色翅膀一揮，把月無法師打得從濕滑的石頭堆中滾了下去。
三左衛門趕緊上前扶起月無法師。

「就是你們這些人！竟然敢搶我的孩子，不能原諒！」
她展開雙翼飛了過來，雙腳是如鷹般的利爪！

「月無法師！」三左衛門搖著撞到石頭昏了過去的月無法師。
「糟糕了！」

「啊！」姑獲鳥忽然哀嚎了一聲，一顆石頭落在地上。

「混蛋妖怪，快把我兒子還給我！」
孩子的媽媽晴子竟然跟過來，手中抓著一把石頭憤怒地吼著。

「晴子，危險啊！」三左衛門呼喊著。

「妳也要搶我的小孩嗎？」姑獲鳥迷惘地看著晴子。

「他才不是你的！讓一個小孩著涼挨餓，妳根本不配當母親！
妳聽他哭的多可憐，我的老天。快還給我吧！」

姑獲鳥看著懷中的孩子，忽然落下兩行淚水：
「寶寶乖，別哭，再也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溫柔的聲音和剛剛凶狠的怒吼判若兩人。

「啊。」月無法師揉著腫脹的後腦爬起身。
眼睛直盯著晴子身後？「那是......」

「太好了！你醒了......那邊沒有東西啊？」
三左衛門看著晴子的方向。

「你們誰都一樣，別想搶走我孩子！」
姑獲鳥展開雙翼騰空飛起。

「糟，她要逃了！」三左衛門連忙追了過去。

「妳要走了嗎？」月無法師聲如洪鐘地呼喊著：
「可悲的母親，妳就這樣丟下自己可憐的孩子走了？」

抱著孩子的姑獲鳥停下雙翼震動，困惑地看著月無法師和他懷中的孩子？
她雙眼睜大，臉色猙獰......「什麼！」

「執念和怨恨矇蔽了妳的雙眼和智慧，妳抱了別人的孩子。
卻把自己的孩子丟在這裡孤單淋雨......
妳看看，她多可愛卻又多可憐......」
月無法師抱著一個穿著紅色和服的女娃兒。
嬰兒沒有哭鬧，但是全身沾滿雨水，眼神哀怨地看著姑獲鳥。

姑獲鳥一臉訝異與困惑，飛到了月無法師面前。

「換回來吧，讓孩子各自回到真正母親的身旁。」
月無法師把紅衣女娃遞給了姑獲鳥。
晴子則向孩子伸長雙手。

姑獲鳥不斷落著淚水，佇立了好一會兒，
終於把孩子還了晴子。
也接過了月無法師懷中的孩子，溫柔地抱在懷中。

「寶貝，我終於找到妳了。再也不會離開妳。
我會好好地照顧妳，一滴眼淚都捨不得妳流。
會好好保護妳，從今以後沒有人傷的了妳。妳是我最愛的寶貝......」
姑獲鳥雙翼遮著雨滴，溫柔慈祥的眼神望著孩子，
終於露出了微笑.......

三左衛門看得傻眼，這幅畫面真是太感人太美麗了。
是媽媽對孩子最深刻的愛啊！


5
「之後姑獲鳥再也沒有作亂了，每天幸福地照顧著那紅衣女娃兒。
她也就是曾經在三左衛門和明日子家的座敷童子。」
月無法師說完，輕輕喝著茶。

「所以你是利用座敷童子來當作一個交換的餌，把晴子的小孩騙回來？」
八雲停下筆記，一臉困惑。

「座敷童子除了讓家裡運勢興盛外，
其實通常他們都有個心願，就是可以再投胎，
成為真正的人類小孩。他們渴望像人類小孩一樣被照顧、被愛。
正好姑獲鳥是渴望照顧孩子的妖怪，
讓他們一起相處真的是太完美了。」
月無法師摸著鬍鬚笑著說：
「座敷童子特別喜歡小孩以及照顧小孩的家人。
那時看見她跟在晴子後面時，我就了解原來她離開三左衛門家以後，
就到了晴子家。當晴子小孩被偷時，她也一起追了出來，
擔心小孩子出事......」

「所以那時或許也是一樣，她偷偷跟著三左衛門，
發現他棄嬰所以憤而詛咒他。」八雲思考著。

「也許是這樣，不過我其實有另外一個假設。」
月無法師放下茶杯：
「我後來有遇到那時幫明日子接生的產婆，
她說孩子雖然生了下來，但是呼吸非常微弱，
所以她也一直很擔心......
也許在三左衛門棄嬰的時候，那女娃真的已經斷氣了。
剛剛提過座敷童子她渴望投胎成人，
搞不好她本來想藉由明日子的身體成為人類小孩。
但是因為先天虛弱的缺陷，加上三左衛門在雨夜帶著奔波。
讓她只做了幾個小時的人類小孩，就被迫恢復靈體。
所以她怨恨著三左衛門讓她沒有機會作明日子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她就真的曾經是化為姑獲鳥的明日子的女兒？」
八雲張大眼睛，訝異這個巧合：
「所以你把座敷童子交給姑獲鳥時，不但座敷童子毫不反抗，
姑獲鳥也真的認定是自己的孩子般，充滿愛地照料。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或許無論彼此命運再怎麼坎坷，母女成了妖怪還是母女。
他們終究還是回到彼此的身邊......」

「真是令人動容啊。」

「前年那隻姑獲鳥又抱孩子來找我。」
月無法師接著說著故事：
「原來這些年裡她還一直待在那邊，只是不再作亂，
在深山中悄悄地邊修行，邊照顧孩子。
她來找我道謝，並且說要離開遠野到京都。」

「又是京都？」八雲忽然停筆。

「你可能有聽過吧，那個傳說中的百鬼聚散之地......」
月無法師對陷入無限遐思的八雲微笑。



夜羽小檔案

妖怪種類：姑獲鳥
年齡：外觀約莫27歲
出生地：岩手縣 遠野
身高：164cm
體重：52kg
專長：飛羽法術
個性：溫柔和藹、勇敢堅強、失去小孩會變的異常狂暴
喜歡：小孩、夜晚、烹飪、婦幼雜誌
討厭：孤單、明亮、搖滾樂

小夜子小檔案

妖怪種類：座敷童子
年齡：外觀約莫2歲
出生地：岩手縣 遠野
身高：71cm
體重：7kg
專長：隱身術
個性：調皮可愛、單純天真
喜歡：糕點、紅色、惡作劇、人形娃娃
討厭：爭吵、嚴肅、喝醉的歐吉桑

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是流傳在日本岩手縣東北一帶的妖怪，
常常是以2~6歲的小孩模樣出現在人類的家中。
一般而言都是女孩子的外表，喜歡紅色，常穿著一身紅色的和服。
會為居住的該戶人家帶來好運與幸福，
傳說只要有座敷童子在，家族就會繁盛。
容易見到座敷童子的人，大都是跟祂差不多年紀的孩子。
如果在一起玩耍的伙伴中，你看到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
卻總感覺比最開始時多出一人，這時候多半就是它搞的鬼。

參考資料：

百度百科
http://baike.baidu.com/view/88546.htm (關於姑獲鳥)
http://baike.baidu.com/view/192242.htm (關於座敷童子)

台灣論壇 《眾妖群聚百鬼出爐『百鬼夜行』１》
(姑獲鳥、座敷童子)
http://www.twbbs.net.tw/1380688.html

草莓泡泡phantom1230妖怪大全
http://home.gamer.com.tw/blogDetail.php?owner=phantom1230&sn=5593 (關於姑獲鳥)
http://home.gamer.com.tw/blogDetail.php?owner=phantom1230&sn=5170 (關於座敷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