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我好想見妳一面。

真的好想,儘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自從我們知道彼此的存在,至今已經不知經過了幾回寒暑,
妳我來往的信件一次又一次填滿我一格格空虛的書櫃。

曾幾何時,等待妳的回信已經是我生命中最要緊的事。
每當我寄出一封給妳的信札,期待就開始慢慢累積,越昇越高,如海水漲潮、野火蔓延。
心中不安的躍動即使熄燈上床,仍不能平息。
一次次有意無意偷瞄著那優雅寧靜的信箱,想像妳回信慣用的粉紅信封已經悄悄地躺在那兒。

 每當隔天曙光注入眼簾,我立刻充滿興奮,
就像耶誕早晨期盼禮物的孩童一般,急忙開啟那忠實的信箱。
通常,粉紅色秀氣的信封已經在那等候了,我會小心翼翼地取出,緊緊地握在手裡,
想像著可以感受到信封上殘留妳那動人的體溫,不捨馬上拆開。
接著細細讀著妳娟秀的字跡,像是深怕漏掉任何一個字,
愉快地一在反覆享受著這間接的交談,獨自對著信紙傻傻地笑。

若隔日信箱空空蕩蕩,強烈的不安與痛苦將把我撕裂,
開始擔心、開始焦慮,無法思考、無法工作,
害怕地察覺到其實我不能一天沒有妳音信,沒有一天能夠不想妳!

 藉著那一疊疊信紙,我感受到妳那令人一再感動與憐惜的心,
也從妳附的照片品嚐到了世上無二的動人美麗。
我無限喜悅,但我貪婪的心卻無法因此滿足。
我好想親眼見妳一面,直接用眼睛接受妳的美麗,用耳朵聆聽妳的話語,
毫無憑藉、毫無阻礙地連結我們的心靈,感受妳的生命!

 我不知道妳是否能了解我這瘋狂的想法與過分的要求,但我真的冀望如此,別無所求。
儘管我永遠不懂上天為何要如此殘酷,永遠不了解為何我們無法見面,
就算是牛郎織女七夕也能在鵲橋相會,只有我們被分隔在那比天堂還高比地獄還深的兩個世界…… 

但我知道不應該絕望,一定有辦法、一定可以找出鑰匙,
打開阻隔我們的銅牆鐵壁,讓我們能夠真正見面。

只要妳願意,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夠接觸到彼此,只要有信念、只要有愛。 


你真是的!每次總是讓我在微笑同時掉下眼淚,不知道有多少信紙曾被淚水濡濕。

 我和你何嘗不同,每晚都要看著你的信才能化解心中的孤獨與憂傷。
你的文字會發光,再黑暗的夜都照耀得如白天般明亮而暖和,使人欣喜、讓人振奮、令人感動。
真的好高興有你的存在,否則我一定困惑而寂寞,為那冰冷的悲哀吞噬,無法存活至今。

想當初第一次收到你那封試探性的奇特信紙,
我是如此詫異,感受到緊張與害怕,卻也升起了期待與興奮。
我知道這是史上最奇妙的緣分,所以我必須了解你,也是為了了解自己。
我回了信,你也真的接收了,我想我們倆就像小孩子般為彼此期待與雀躍,
卻也一直保有畏懼與戒心。靠著一封封、一次次的往來,
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放開心胸、無所不談,彼此也互相透徹了解。

儘管見不了面,我們不斷可以感受彼此的存在,從細微的舉手投足到緻密的心靈躍動。
我們分享一切,或者說感受一切都是為了與彼此分享,甚至我們都是為彼此而活著,
藉由書信將生命注入對方,真是多麼矛盾卻何其美妙的一件事啊!

我當然也夢過你沉著的聲音、你結實的臂膀和那暖和的體溫。
這終究只是夢想,儘管你總是讓人充滿信心與希望,但是我還是沒有勇氣奢求。
因為信心背後躲藏著恐懼、希望總是伴隨著失望!
期待,是像牛郎織女那些幸福者的特權;
而我們的不幸,只能換來彼此在信紙上乾涸的淚水。
如果說淚水可以感動天,那究竟要蓄滿多少湖泊海洋呢? 


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淚水,再多淚水也淹不到天庭。

我們需要的是勇氣,向上天討回我們應有的權利;
我們要的智慧,找出一直被埋沒著的那通往彼此的道路。

我不是瘋子,也不是夢想家。為了見妳,我必須成為一個拓荒者、一個戰士。
妳要相信我,妳我的見面絕對是應該期待的。
我已經找到值得興奮的資訊了,很可能是一把鑰匙、一只指南針或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甚至就是屬於我們倆]的鵲橋!

儘管現在妳得原諒我暫時不透漏,但妳一定要相信!
我們見面的希望,此刻就像剛升起的火苗,將會越燃越旺!

 
真搞不懂!

和赫爾曼共事已經兩年了,他是個任勞任怨、樂觀積極的人,雖然也是個很怪的傢伙。
他總是一大早,比所有準時九點上班的同事都早到辦公室,
據說他七點多就已經開始上工了!
不過他從不加班,沒有一天是在四點半以後離開公司的。
他早到早退的作息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儘管與眾不同,倒也不會有所非議。
因為他總是把事情都處理得很好,老闆也時常給予讚賞,所以並不會對其作息有所苛求。

我和他就不一樣了,我總是遲到,儘管我還是喜歡早走,討厭加班!
我喜歡工作以後去一家小酒館小酌,很悠閒地耗在那裡,一個人度過輕鬆也空虛的
夜晚。

尤其這一陣子,我更是天天報到,那裡不像我空蕩蕩靜悄悄的住家,而是一個真正溫馨的歸屬。
不只是酒友的熱鬧和食物的美好,更因為我在那認識了一個人,一位比酒更醉人的女子愛緹朵。

千萬別誤會,她不是所謂的陪酒女郎,
是個乾乾淨淨、正正當當的服務生,甚至純潔到不像是會在這裡工作的人。
她親切可愛,又帶著點淡淡寧靜憂鬱的氣質,深隧的眼神總像是若有所思。
她是這家酒館的寶,不知道有多少客人是因為她而來,
幾乎所有老客人都是她的愛慕與擁護者。
曾經有一些不知分寸酒鬼,做出一些不禮貌的調戲行為,
但是立刻會被這些老酒友阻止,甚至遭到嚴厲的懲罰……
總之大夥兒都很保護她,當成自己的妹妹。

我也是一樣,甚至發覺自己深深受她吸引,一天不到酒館報到就開始思念她。
我想一定很多人都曾對她有非分之想吧!
不過為什麼最後都只是她的保護者而已呢?
她似乎現在還是單身呢!為什麼呢?難道有什麼秘密在其中嗎?
我想知道。因為我真的喜歡上她了。


我相信你,就像以往一樣。

所以我不願對你有任何隱瞞,我想你對我也是。

你知道我在那樣的聲色場合工作,總是不自覺會吸引一些人們的目光。
就像以往一樣,會有人為我動心,因為他們見不到環繞我的地獄、聽不見我的哭泣,
更不可能知道我心中已經只有了你。

奧夫羅,我想你應該不陌生。我知道他是你的同事、你的朋友。
今晚大概是在被酒精迷昏失去理智,竟然大膽地向我示愛,
說是我永遠的仰慕者,要娶我為妻。我當時是如此詫異,只能像以往那樣婉言迴避。
然而他卻如此無法接受,一直逼問我原因,
我無論說了什麼他酒後混亂的情緒似乎都無法平息。
不得已,我說出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
他的失望與落寞真讓人不忍,若不是他一味糾纏我也不想給他打擊。
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我不知如何向你道歉。他是你難得的好朋友……
  


妳總是那麼善良。

我不會也不能責怪妳,要怪只能怪他太直率太心急。

不過我真的作夢都想不到奧夫羅會喜歡上妳,
這是多麼諷刺,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距離如此接近。
而他天天和妳見面,而且心向著妳。然而妳我卻反而未曾碰過面?
我甚至想問他關於妳的事情,妳在他心目中究竟是怎樣的地位,為何會喜歡上妳。

但是我不能問,妳也千萬不能說出我的名字,
他不能知道我們認識、更不能知道我們的關係。
否則後果無法設想……我想妳懂我的意思。

命運真是殘酷,這樣玩弄著我們。不過別擔心,一切都將結束,我已經握住了那把鑰匙,
相信我,我們就要可以見面了!

我可以真正見到妳的臉龐、聆聽妳的與心跳、感受妳的體溫與生命。
我好興奮、好期待,到時候我一定要緊緊地抱著妳,不再讓妳離我而去!


這一切煩擾著我,困惑著我,甚至要輾碎了我的心靈!

愛緹朵拒絕了我,她竟然已經心有所屬!
真的嗎?可是我和其他酒友從未見過她有任何男朋友啊,
一個可疑的對象都沒有,她究竟是喜歡著誰呢?
她是敷衍我?不,那不像說謊。
所以說她有個遠在他鄉的愛人?或許是這樣,所以她才會常常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愛緹朵也許一直守候著一個遙遠而且許久沒有回來的愛人,如此浪漫?

若真如此那更該死心了吧!無論遠在地球另一側,
那麼久都沒有回來見她,那一定是拋棄她了嘛!她為何還要如此痴心等待?

當然這只是猜想,但是更不可思議的可能性正困擾著我。
一向認真勤奮的赫爾曼最近越來越奇怪,不但工作不專心,而且比往常更早離開公司。
事情根本沒有幾件有辦好,連老闆都看不下去。但他完全不在乎,就像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兒了。

本來這只是奇怪,直到我注意到他的鑰匙。
他有一把和愛緹朵一模一樣的鑰匙。因為那鑰匙造型相當特別,雕刻細緻。
一面刻著驕陽,另一面則雕著皎月,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而我曾經聽到愛緹朵向酒友說明過:
那是她請國外名設計師訂造獨的鑰匙,用來開啟一個一樣特別的鎖。

既然是那麼特別的東西,為何赫爾曼手上會有一模一樣的鑰匙呢?
只是巧合?我無法相信。難道是愛緹朵送他的?該死,怎麼可能!
赫爾曼這傢伙為何還騙我說沒有妻小也沒有女友。
或是愛緹朵和赫爾曼各有一把一樣的鑰匙,開啟著同一個鎖?
我越來越不敢想。好痛苦,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波西米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