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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 《妖怪獸醫Monctor》82
Case 23  罪罰之鬼 (二)


煙雨濛濛的淒涼深夜,沒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竄動的矯捷身影,
在昏黃路燈下從樹木的枝頭輕巧一躍到了住家的圍牆上。

金銀墨以雙色的眼眸看著坐落在寧靜街區的房子,
此時毫無燈火與聲響,主人早已入睡多時。
即便不情願,她終究得回到這裡,繼續盡作為寵物的本分。

「咦?」就在這時,
金銀墨瞥見一個人影正從後門的位置遠離。

這時間主人應該在睡夢中,不會有人出門,更不可能有訪客。

那個左右顧盼的背影像是個成年的男性,
慎重警戒著周圍,動作快速輕巧。

「難道是小偷?」金銀墨直覺有狀況,趕緊上前追了過去。

可疑人物一溜煙轉進了小巷,
金銀墨輕巧一躍跟上,但巷子裡已經不見人影。

「追丟了?」金銀墨訝異於對方身手如此矯捷快速,
一眨眼功夫就甩掉了她,恐怕不是簡單的人物。

她心中懷著不安地回到了住家的圍牆上,
接著躍入陽台,小心地開窗鑽了進去。

金銀墨來到這家庭以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偷偷跑出去閒晃,
少說也一兩個小時,但從未被發現。
每次回到家她總是懷著得意的心情鑽進主人臥房,
看看她毫無所知的甜美睡顏,暗自地嘲笑她。

金銀墨的主人是一個逃離家庭獨居的少女,
她不但缺乏照顧動物的一些常識,
甚至情緒一起來就會毫不留情地對金銀墨動粗。
打從一開始金銀墨就痛恨這個不知好歹的主人,
好幾次都想乾脆出手把她碎屍萬段,
只是為了跟孟客特以及金銀雪的約定才隱忍下來。

當然金銀墨也可以通知孟醫師,
請他教育這個不稱職的主人或是換一個主人,
但始終也沒有這樣做。金銀墨的自傲讓她不想求助,
一方面這樣顯得自己連個人類女孩都應付不了,
另一方面則是不願金銀雪擔心自己。

「不知道阿雪那邊怎麼樣,主人好不好呢?」
金銀墨想著如果要聯繫孟醫師,
應該要先問問金銀雪的近況,甚至設法與他碰個面。
不過她也怕自己被問到同樣的問題……

「我過得很糟嗎?」金銀雪自問。

當然常被主人拳打腳踢虐待是無疑的糟糕事實,
不過當相處時間越來越久,
金銀墨漸漸感受到了一些人類的情感。
那個主人與其說是可恨,更該說是可憐無比。
因為家庭問題與工作的壓力讓她情緒總是在極端的狀態,
當無從發洩的痛苦一決堤,就會化為粗暴的拳腳。

金銀墨被殘酷地對待,但卻也承接了主人最糟糕的情緒,
當主人回過神總是後悔不已地不斷道歉與安撫著,
直到下一次情緒崩潰再次重複著這荒誕的循環。

金銀墨察覺這點以後漸漸不再痛恨這主人,
畢竟比起強大的自己,
這逞兇動手的女孩反而身心都脆弱無比、可憐兮兮。
她再怎麼用盡全力地虐待自己,依然傷害不到半根寒毛。
最近主人已經越來越少動粗,
金銀墨甚至懷疑是因為自己提供了一個發洩管道,
成為了一種病態的治療。

想到此金銀墨苦笑著搖頭,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這樣逆來順受的沙包,
自己的強大昔日作為殺人利器,
此刻卻成了承接人類痛苦的盾牌。
甚至有時當她潛入臥房看著主人甜美睡顏時,
還會產生如憐憫一般的正面情感,
一點都不像是個被虐的受害者。

「我果然過得很糟,感覺像是從S變成M了呢!」
金銀墨自嘲地下了結論。

在胡思亂想之中,金銀墨穿過了客廳來到了主人的房門口,
她停頓了一下子,似乎在沉澱自己剛剛亂的思緒,
好拿定該用什麼樣的心情與表情
來面對那還在夢鄉沉睡的主人。

「咦?」就在這時金銀墨警覺到了異樣。

總是緊閉的臥室門開了一個小縫,
裡面飄散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怎麼回事?」金銀墨趕緊上前推開了臥房的門,
踏入的腳步感受到地上有濕黏的液體。

房間內漆黑一片,但金銀墨放大了貓敏銳的瞳孔,
將房間內異常的畫面映入眼簾。

「叮咚!」此時門鈴竟然響起。

金銀墨從眼前畫面的震撼中回過神,
「這時間怎麼可能會有訪客?」

「我進去囉!」是孟客特醫師的聲音。

「砰!」大門被撞了開,孟醫師緊張地衝了進來,
並打開了電燈開關。

「孟客特……是你?」金銀墨看著他。

「金銀墨,妳做了什麼?」孟醫師高聲質問,
他視線投入了臥房。

女孩的上半身從床上垂了下來,
頸部與身軀上佈著無數深深的爪痕,鮮血流了滿地。
瞪大的雙眼不再有生命的光澤,
闔不上的染血雙唇像是在控訴將她殘酷殺害的兇手。

「那不是我……」金銀墨本來想解釋,
但隨即想到了九鳳跟她說過的話。
「啊,我懂了,原來如此。」

「妳竟然殺了主人?她只是個孩子啊!」
孟醫師憤怒地指責,手中緊握著手術刀。

「是啊,該殺掉的是你!」
金銀墨伸出了不小心沾染上血跡的爪子,雙色眼眸怒瞪。

※※

深夜的墓園此時卻不寧靜,
低吼聲、金屬敲擊聲以及骨肉碎裂的聲響交雜著。

「嗚……」衣著殘破的活屍一拐一拐地走向前,
灰色的皮膚上瞪大白濁雙眼,
嘴唇外翻露出沾著血污的牙齒不斷開闔,
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形狀怪異的銀黑色尖爪飛射而出,
擊打在正張大口的活屍臉上,金屬爪子收合深深刺入皮肉。

「『蜘蛛裂具』可以把人身上的每一處拆解得支離破碎。」
藍鬍子冷冷地說著,手上鐵鍊一收,
蜘蛛裂具的尖爪就狠狠將活屍臉上的皮肉
以及整個下顎帶骨地扯了下來。
「本座的刑具是帶給人類極大痛苦與恐懼的藝術,
用在這些沒有感覺與情緒的死屍上真是莫大的浪費啊!」

藍鬍子一手持著「貓爪肉耙」、
一手抓著「蜘蛛裂具」的鐵鍊,
看著地上橫倒著五個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依然蠕動著卻站不起來的身軀。但是他抬起頭,
還有十多具樣貌猙獰的活屍飢渴地搖晃向前。

「嗚……」

「果然是如此吧?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道具
對單一對手確實是很嚇人,
不過可不適合對付這樣一大群不痛不死的屍體。」
黛兒塔雙手在胸前交叉,好整以暇地笑著說。

「本座拿的是刑具!撕裂骨肉卻沒有疼痛、
拆解肢體竟然毫無恐懼,
這樣的戰鬥讓身為行刑者的本座煩躁不已啊!」
藍鬍子用貓爪肉耙折斷了一隻活屍的頸骨,
接著收起蜘蛛裂具後退兩步,手伸向地面。

「轟隆……」隨著低沉的震動聲,
從土裡升出一個了比人還高的木製巨輪。

「你的玩具還真多啊!」黛兒塔眉頭微蹙。

「不必為這些沒有靈魂無法刑虐的東西浪費時間,
就用『凱瑟琳之輪』全都輾壓絞碎吧!」
藍鬍子輕觸巨輪,木質輪周伸出了一根根金屬刀刃,
接著隨著他手一揮,巨輪隨即滾動向前。

「嗚……」正要撲上前的活屍撞上了輪子,
被上面的刀刃刺穿,釘在輪子上隨著滾動。

「死者應該好好在地獄裡受刑,全給本座回去吧!」
巨輪在藍鬍子的操控下輾過一具具活屍,
全被刺在輪子上跟著滾動,身軀被壓扁、骨頭碎裂、
最後身體被刀子撕扯得支離破碎化為肉塊。

「看來你沒我想得那麼廢,這樣也許稍微有趣一點?」
黛兒塔轉身對著黑貓金銀墨,
「還可以多叫一些玩伴陪他吧?」

「當然可以,耗盡他體力前不會停止的。」
金銀墨分岔的尾巴高舉擺動,墓園四處都傳來細碎的聲響。

「援軍來以前你們先來自己享用輪刑吧!」
藍鬍子手一伸,刀刃上還掛著殘缺屍塊的「凱瑟琳之輪」
朝向黛兒塔與金銀墨高速滾動而來。

金銀墨輕巧一躍竄入樹梢消失無蹤,
黛兒塔身後展開雙翼騰空飛起,避開了來襲的巨輪。

「開那麼快會發生事故的。」黛兒塔雙翼向前一揮,
一股衝擊波從側面擊中了巨輪,兩根木頭輪軸斷裂變形。

「嘎!」輪軸破壞後輪子失去了平衡、受力不均,
快速的滾動讓輪子的損壞更加嚴重,隨即整個變形崩壞,
一陣彈跳後側倒在地。

「抱歉把你的玩具弄壞了,這樣怎麼跟新朋友玩耍呢?」
黛兒塔看向藍鬍子。

「嘎!」五隻身軀殘破的屍犬從草叢裡竄出,
一一撲向藍鬍子。

「破壞公用刑具的罪狀本座會記錄好,
在你預約的無數刑罰中多增加一筆。至於這些動物……」
藍鬍子手一伸,土裡竄出了澄黃色的銅牛。
「就以更猛烈的動物來給與刑罰。上吧,『火鳴銅牛』,
讓罪孽者炙燒的哀嚎聲成為你響亮美妙的吟唱吧!」

巨大的銅牛向前衝刺,撞飛了一隻屍犬,踏扁了另一隻,
還有一隻被尖長的牛角刺穿頂到了牛頭上。

「嘎!」最後兩隻屍犬撲上了銅牛啃咬,
尖牙利齒卻傷不了堅硬的銅質軀體。

「在火刑中化為灰燼吧!」隨著藍鬍子高呼,
銅牛身上瞬間冒起了熊熊烈焰,屍犬的身軀被燒成焦黑。
「感不到熱燙與疼痛的受刑者,
讓銅牛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真是沒勁啊!」

「這不是源自希臘的『銅牛烹』刑?你的癖好真是噁心。
該輪到我親自出馬了嗎?」黛兒塔一個飛躍向前,
但卻忽然嘎然止步,連忙側身閃過從樹上落下的黑影。
「什麼?」

「有援軍的可不只妳。」藍鬍子笑著說。

「咩呵呵……」雙手各持一把刀的獅子魚對黛兒塔笑著說:
「小小鳥,讓我來跟妳玩吧?」

「是妳?」

「來吧,有種就跟上我!」獅子魚轉身拔腿就跑,
身手矯捷地躍入了黑暗的樹林。

「金銀墨,這裡就交給妳了。」黛兒塔很快就追了上去。

「嗚……」又一群近十隻的活屍猙獰地上前。

「出來吧,罪孽深重的貓妖,別躲躲藏藏的。」
藍鬍子高聲喊著,
手向前一伸火鳴銅牛再次燃起火焰向前衝撞。

「沙沙……」樹梢傳來了聲響,隨即落下了貓一般的身影。

「總算現身了嗎?」藍鬍子揮動貓爪肉耙,
釘在上面的卻是個殘破的屍貓。「還是活屍啊!」

「別再躲了,所有的罪惡都逃不過刑罰的,
怎麼逃都只是拖時間,延長被罪孽緩緩煎熬的痛苦。」
藍鬍子射出蜘蛛獵具抓住了另一隻正要偷襲的屍貓。

這時活屍群已經被烈焰燒灼殆盡,
還殘餘火苗的銅牛回到藍鬍子身邊蓄勢待發。

「只有刑罰這種強烈而直接的痛楚才能讓人從罪中解脫。
本座施予的酷刑不是地獄的墮落,
而是讓靈魂得到天堂般安息的救贖!」

「啪!」一雙灰白的死人手臂從地下竄出,
抓住了藍鬍子的雙腿,接著肥胖巨大的活屍身軀鑽了出來。

「別再用這些沒有生命和靈魂的東西煩擾本座,
拆解這些肢體根本不費力氣。」
藍鬍子揮動貓爪肉耙割斷了活屍手臂,
並且在屍身劃出了數道深長爪痕。

「嘶……」浮腫變形的身軀,竟然從傷痕中洩漏出氣體。

「咦,這臭味……」藍鬍子連忙後退,
「是屍體腐敗的沼氣?」

「嘶……」洩氣的聲音越來越大,沼氣的臭味刺鼻。

「砰!」充滿沼氣而腫大的屍體應聲破裂,
一旁銅牛身上的火焰引燃沼氣,讓屍體化為火球劇烈爆炸。

「嗚啊!」藍鬍子來不及躲遠,就被炸飛數尺,
身上冒著火光倒地,
一根來自屍體的肋骨因爆破的衝擊飛射刺穿了他臃腫的腹部。

「廢話一堆,自己的酷刑自己享用吧!」
金銀墨從樹叢裡跳了出來,緩緩走向躺臥在地、衣服破裂,
皮膚也被燒傷燻黑的藍鬍子。

「嗚……」藍鬍子嗚咽著,
連他引以為傲的大鬍子都被燒焦蜷曲。
「膽敢……如此對待本座……」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我讓你渾身殘廢只剩一顆腦袋,
慢慢等待我們的夥伴來直接提取記憶,
感覺像是個你會喜歡的酷刑……」
金銀墨泛著冰冷綠光的獨眼瞪著藍鬍子,
伸出了爪子輕輕觸碰他的脖子,
「或是把關於黑寶船的一切說出來,
這樣我就給你個痛快。如何?」

「給個痛快嗎?」藍鬍子苦笑著說:「或許本座錯了,
一直執著於慢慢刑虐人、增加痛苦的器具……
卻忽略了因減少痛苦而生的……藝術品……」

「你還在說什麼鬼話?」金銀墨爪尖刺入了藍鬍子的脖子,
「快點做出決定吧!」

「本座……」藍鬍子緩緩將手抬起朝向天空,
「決定痛快地行刑……所以……
就用俐落的死亡刑具─『斷頭台』吧!」

「什麼?」金銀墨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
不知何時自己背後豎立了一具斷頭台。「不好了!」

「行刑!」藍鬍子高呼的同時,
恢復力氣的手臂抓住了金銀墨身體,
巨大的斜面刀刃快速從天而降。

「啊!」鮮血飛濺下,
金銀墨那分岔的長尾從基部被俐落地切斷。

「喵啊!」金銀墨忍痛揮爪割傷藍鬍子的手掙脫,
連忙後躍遠離,但鮮血不止地流出。

「本座知道妳妖力的來源就是尾巴。」藍鬍子站了起來,
被抓傷而血淋淋的右手拔出了刺在肚子上的骨頭。
雖然渾身是傷而狼狽不堪,
但從那挺然站立的身姿以及詭異的笑容看起來,
他並未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重創。

「你竟然還能站起來……你真的是人類嗎?」
金銀墨咬牙忍痛,不但無法施展法術,
身體的疲憊與創傷都無法修復。

「本座不是人……」
藍鬍子胸前裸露出的鬼面刺青散發出青藍光芒,
他往前一步狠狠踩扁了金銀墨的斷尾,
隨著手一揮火鳴銅牛再次動了起來。
「本座是為了對罪孽做出應有的刑罰
而從地獄深淵回到人間的鬼─罪與罰之鬼!」

「咻!」獅子魚翻過了圍牆躍入了一座荒廢的工廠,
她推開一扇沉重的大門嘎吱作響。

「我知道這裡。」黛兒塔從天而降落在獅子魚後方。

「妳動作真快啊!」獅子魚頭也沒回地走進了室內。

黑暗的空間裡只有兩扇厚玻璃密封的窗戶
透入一絲昏黃的街燈光線,
隱約可見兩側牆壁堆滿了一個個偌大的空桶子。

「這個廢工廠也是妳的癖好嗎?」黛兒塔跟了進來,
並且順手關上了大門。

「地方可不是找的。」獅子魚搖搖頭。

「咩哈哈哈……」一個身影走入了微光照射之處。
「妳好啊,九頭小小鳥。獅子魚說妳很想我?」

「鮟鱇魚。」黛兒塔並沒有顯得訝異,
「這個工廠倉庫以前放置過放射物質,
所以整個是鉛版密封,能夠阻隔任何法術。
但我以為趁這時候碰面就已經確保藍鬍子無法監控你的行動。」

「會過度關注孩子行蹤的直升機父母
可不是那個變態鬍子大叔。」鮟鱇魚搖了搖頭,
伸手輕輕敲了自己脖子上的金屬項圈。
「透過這個『老爸』隨時可以像看電視一樣,
轉個頻道就看到我所看到的、聽見我所聽見的,
甚至可以強制命令我執行某些特定指令。」

「被當作馴養的獵犬,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黛兒塔微笑著說。

「我也想自由自在釣魚,所有合作都只是暫時的。
這妳最知道了啊!」鮟鱇魚攤著雙手,
可以注意到他一隻手少了手掌。
「反正只要好玩我就會留下,不好玩的話誰也留不住我,
就算是『控制欲老爸』也一樣。」

「我想也是,那個『老爸』就是黑寶船現在的負責人對吧?
聽說被稱作『墨虎』?」

「嘿,九頭小屁鳥,我可不是來這裡跟妳做人物介紹的。」
鮟鱇魚往前走近。

「也是,先來談正事吧。」黛兒塔狡黠地笑著。

山邊的旅館裡,雪糕整晚都伏在陽台,
神色凝重地眺望著遠方的墓園。

「雖然你通常是夜行性,但明天早上恐怕不會輕鬆,
還是該休息一下吧?」孟客特醫師打開落地窗走到了陽台。

「喵,你不用管,我可睡不著。」

「在擔心金銀墨?」

「剛剛看到了她的妖氣。」

「那麼遠也能看見嗎?」孟醫師睜大右眼,
卻看不清楚遠方瀰漫的氣息。
「我沒辦法,是因為人體的限制抑或是……」

「別的妖怪我沒把握,但對她的氣息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甚至閉上眼我都能感受得到。」雪糕嚐試闔上了雙眼,
「而且剛剛一度氣息強大,阿墨一定使出了渾身解數。」

「畢竟對手是那個詭異的藍鬍子,
能夠召喚出各種強大的刑具。」

「嗯,我一直對那傢伙身上的氣息很在意,
與其說是妖氣,不如說更像鬼魂。
但也不是一般那種鬼魂單純的樣貌,
而是十分詭異又複雜的。」雪糕困惑地擠著眉頭。

「鬼魂?」孟醫師思考著,「藍鬍子顯然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先前貆目也查過他的資料,確實是背景很單純的正常檢察官。
老實說我猜不透為何這樣好好一個檢察官會跟黑寶船掛勾。
有一點稍為讓人在意的是他大約三年前有病倒過一陣子,
復出以後據說他的言行與作為變得比以前更加鐵腕,
甚至不近人情。如果能查出那陣子發生什麼事情就好了。」

「喵,他給人的感覺不像人類,
儘管怎麼看都是血肉之軀……」

「聽起來像是妖怪的變身或偽裝,
但你又確定那不是妖怪的氣息。」

「對,而且……咦?等等!」雪糕忽然訝異地睜開雙眼,
直盯著遠方。「怎麼回事?該不會……」

「怎麼了嗎?」孟醫師困惑地問。

「不好了!」雪糕焦急地顫抖,
「剛剛阿墨的妖氣倏然消失了。」

「不會只是法術停止了嗎?」

「不,連平時最基本的妖氣都沒有,而且那麼突然。
一定是出事了!」雪糕拱起身子,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白鹿之洞了,我得立刻趕過去。」

「你冷靜一點,現在過去也未必能幫上忙,
而且我們的計劃……」

「孟客特!」雪糕拉高聲音,堅決地說:
「你知道我不能放她不管,這是我欠她的,
無論如何我現在就要離開……」

「等等!」孟醫師拉住了雪糕。

「不要阻止我!」雪糕憤而伸出尖爪。

「不,我不是要阻止你。」孟醫師手指發出了光芒,
輕觸雪糕尾巴中央的黑點,並將黑點的位置往尾巴基部移動。

「你……」雪糕驚訝不已,爪子收了起來。
「你將我尾巴的封印解開了?」

「你會需要這個力量的。」

「你不是一直堅持得封印,
即使之前對付克羅塔也只開一半……」

「我信任你。」孟醫師收回手,
「而且我欠金銀墨比你多更多,請務必救她。」

「我知道,謝謝你。」雪糕的尾巴完全分岔成兩條,
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妖氣。
「我會讓藍鬍子見識看看我的全力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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