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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 《妖怪獸醫Monctor》76
Case 21  濁霧之蛇 (四)

琴琴的父親被發現送醫時早已斷氣許久,
警方推測是因為喝酒賭博的糾紛而遭到仇殺,而兇手卻始終不詳。
畢竟沒有人相信一個看起來單純可愛的八歲小女孩會下手弒父,
她在很短的時間就已經學會善用自己無辜的面具作為偽裝,
沒有人察覺到真相。

琴琴被送到了育幼院安置,期間她曾一度回到了死亡森林前,
但是戴面具的少年和他的帳棚早已消失,如同不曾存在過一般。
幾天後她看到了有人成功挑戰死亡森林的報導,
知道少年應該成功殺死了螣蛇。

不久後琴琴可愛乖巧的模樣很快就吸引到有錢的好心人領養,
對她照顧有加,甚至予求予取。
生活無虞後她接下來決心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並更會偽裝以存活下去。她找到了高手學習刀法,
也在戲劇相關的社團學習演戲,
並在各種與人交際的互動中掌握到如何善用女性的魅力。

學校裡的琴琴成績優異、人緣極佳,
但是看似人生勝利組的她卻發覺心裡有個填不滿的大空洞。
雖然認真唸書、勤跑社團,但她對於什麼都感受不到興趣;
不少朋友卻像是利益交換的合作關係,絲毫沒有交心;
追求者眾多,但她只當他們是工具人利用,一點也未曾動心;
雖然不愁吃穿、沒有威脅,
但日復一日的生活缺乏了生活的目標與動力。

夜裡琴琴總是作著惡夢,在灰暗的霧氣中脖子被緊緊纏住,
或是自己拿著刀瘋狂揮舞,
將各個動物甚至自己認識的每個人開腸剖肚。

驚醒的深夜她感覺自己被龐大黑暗的孤寂給包圍著,
煩躁不堪、無法入睡的她有時乾脆拿出藏在枕頭下的刀子,
開始割劃自己手臂內側,讓疼痛的刺激喚醒自己存活的感覺,
讓鮮血淋漓的畫面滿足她不明所以的慾望,
沈迷自殘之際她滿足地大笑又痛苦地大哭。

自殘的痛苦太難承受又容易被人發現,於是琴琴也開始嘗試捕捉老鼠,
以除去害蟲的名義用刀虐殺,從中得到殺戮的滿足。
她內心的大洞並沒有因此被填補,
對於只能做到這種程度感到沮喪,
直到她收到了有人悄悄放在戲劇社私人櫃子的秘密徵求演員的傳單……

「咦?」琴琴困惑地看著傳單,面試時間竟然是半夜,
而地點是學校的舊校舍。「這種東西誰會相信啊!」

但她實在太好奇了,而且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害怕,
最後還是決定去瞧一瞧。

在陰暗的舊校舍教室,除了琴琴以外還有另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

「咩哈哈哈……」這時鮟鱇魚首次出現在她眼前,
「恭喜你們入選了,因為只有你們兩個人來。」

「什麼嘛!」琴琴嘟嘴抱怨,「人家都還沒答應呢!」

「這遊戲很好玩的……」

於是琴琴就成為了鮟鱇魚設計雪糕和孟客特的陷阱,
之後除了在水池撿到了鮟鱇魚的面具與刀子,
接著又在舊校舍的教室裡發現了一個筆記本。

「喔?」她睜大雙眼專注地讀著,
裡面記錄著各種妖怪的特性與弱點,
以及鮟鱇魚設計的每一次詳實縝密的計劃與陷阱,
甚至連精心設計的謎題都一一記載。

「好酷啊!」她發覺鮟鱇魚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隨心所欲的瘋子,
而是極其聰明細心而又冷血強大的殺手。他謹慎計畫每次行動,
一出手幾乎毫無失敗。而且他似乎非常愉快地沈浸在殺戮妖怪的樂趣,
總是能想出各種點子並且為此洋洋得意。

「這種生活方式……原來血腥殺戮也能成為這樣的正當又刺激的樂趣。」
琴琴越看越佩服這個瘋狂殺手,從智慧、能力到個性,
都讓她無比嚮往。「獵殺妖怪,這不是我一直想做的嗎?」

琴琴回想起八歲時遇到的少年,以及死亡森林裡的螣蛇,
不只一次想著如果自己也能成為獵殺妖怪的獵人就好了。

「可惜這傢伙最後還是死了……」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面具,
「或許我能讓他『復活』?」

琴琴想要自己扮演這個她嚮往不已的妖怪獵人,
於是以她戲劇社的所學不斷試著揣摩鮟鱇魚的心境,模仿他的言行。
藉由扮演鮟鱇魚她發覺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也打破了一直限制自己的框架。
鮟鱇魚的世界沒有道德與人類常規甚至邏輯的限制,
而是各種策略與力量進行的遊戲,毫無顧忌地恣意享受著殺戮的樂趣。
她也讀熟筆記本裡對各種妖怪的描述,開始想著要去哪找到這些獵物。

作夢也想不到,還沒等她主動尋找妖怪,妖怪卻自己上門了。
琴琴因為跟著同學到山中小屋參加了慶生活動而遇上了山魈,
以及萊瑞被襲擊的事件。

那時她看著嚴重刀傷、鮮血汩汩流出的同學,蹲下身仔細地端詳著……

「救命……」萊瑞一息尚存,虛弱地以氣音求救。

「好久沒看到了,垂死掙扎的人類耶,這就是淒慘死亡的樣貌啊!
說穿了人類與妖怪、動物哪有什麼差別,
反正都是強吃弱、殺來殺去的,無論為了存活廝殺也罷,
為了樂趣虐殺也罷……」琴琴伸出食指戳了他兩下,
「刀割得好深喔,這樣一直流血很痛苦吧?」

「快……救……」他快發不出聲音。

「好可憐啊!」但她卻是露出笑容,拔出了刀子。
「讓我解脫你的痛苦吧!」

致命一擊落下之際琴琴自己也覺得意外,
八歲弒父以後這是首次突破道德底線殺人,但卻如此簡單,
沒有什麼痛苦與掙扎,反而輕鬆到連殺戮樂趣都顯得幾分單薄。

「果然還是殺妖怪比較帶勁。」她拔出刀子,看著上面血。
「找機會去對付那個山魈吧!」

接著她根據筆記本上的描述準備了可以擊殺山魈的桑刀,
悄悄地到山上尋找妖怪的身影。

好不容易琴琴注意到了樹上巨大的爪痕,
循著清楚的足跡來到了一處較為開闊、佈滿亂石的荒地。

「嚕……」披著灰色毛皮的獨腳巨猿佇立在亂石之間,
回過頭看向琴琴。「哇,還真是個大傢伙啊!
第一次狩獵就要對付那麼大隻的妖怪還真讓人吃不消。」

但她沒有退卻,反而心中的緊張恐懼和興奮的熱情一同燃燒。

她戴上了鮟鱇魚面具,雙手緊緊握住了桑刀,發出了模仿的笑聲:
「咩呵呵……來吧,作為我鮟鱇魚復活後的第一個獵物吧,大寶貝!」

「吼!」大山魈雙眼彷彿燃燒般鮮紅,
怒吼一聲一個飛躍就落到了琴琴前方,帶著巨爪的長臂猛揮……

「好危險!」琴琴往上一個跳躍,一手勾在樹枝上躲過了攻擊,
底下的樹幹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她緊接著鬆手雙腳往樹幹一蹬,乘勢飛身向前,
桑刀向前朝向大山魈胸前露出的空檔猛然一刺!

「去死吧!」桑刀成功刺穿了巨大厚實的胸口,
妖怪的悲鳴聲響徹雲霄,接著失去力量向前倒下。

「呼呼……」琴琴疲憊地喘息著,「成功了,我幹掉這個大傢伙了!」

就在她沉浸在首次狩獵成功的喜悅時,
忽然注意到樹後面似乎有人的視線。

「是誰?」琴琴連忙轉身,拔出鮟鱇魚的刀子。

「被發現了嗎?」對方並沒有逃走,
反而緩緩從樹後面走了出來,是身著水綠色長裙的高挑女子。

「是妳?」琴琴記得那天晚上在廢棄校舍看過這女人,
曾經和鮟鱇魚激烈地戰鬥,還給了他最後一擊。

「我一直在找究竟是誰拿走了鮟鱇魚的東西,不久前才盯上妳。」
蜚蠱冷冷地看著她。

「已經跟蹤我一陣子了嗎?我竟然都沒發現。」
琴琴緊握著刀邁步靠近,預期免不了一場搏鬥,
心底盤算著要何時出手。

「我始終不明白妳為何要拿那些東西,
更訝異妳竟然試圖扮演鮟鱇魚。雖然確實有著令人訝異的身手,
不過和真正的鮟鱇魚比起來還是差得多。」

「干妳什麼事?」琴琴憤怒地拿下鮟鱇魚面具,
「少在那邊廢話,想拿就放馬過來啊!」

「不,我只想請妳跟我走一趟,去見一個人……」
蜚蠱令人意外地說。

「啥,去見什麼人?」琴琴感到困惑。

「妳來了就會知道。」

「我幹嘛聽妳的,而且我是溜出來的,還得趕著回去免得被發現。」

「那我們三天後中午,金船醫院的大門口見。」
蜚蠱沒有等琴琴回應,轉身就離開。

「到底搞什麼東西?」琴琴站在原地沒有追上,
想不透對方的用意。「約在大醫院也不像是要對付我,可是……」

無論如何她三天後還是赴約了。琴琴才剛到金船醫院門口,
蜚蠱就從裡面走了出來,身上穿著醫院行政人員的制服。

「咦?別告訴我妳在醫院工作。」

「來,這邊請。」蜚蠱客客氣氣地引領琴琴進到醫院,上了電梯。

「這……」電梯裡只有她們兩人,琴琴看著蜚蠱身上的識別證:
「特別病房行政助理?」

「就算我在醫院工作又如何?」

「那我就絕對不要來這裡看病,誰知道點滴裡會被下什麼毒?」

「特別病房也不是妳進得來的。」電梯到了最高的樓層,
蜚蠱走了出去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刷了識別證,又按了密碼。

「到了沒啊?人家已經開始想睡了。
到底要探望哪個病人非得要我來,
該不會是臨終前最後的心願是想和高中美少女共渡最後的幾個小時吧?
這樣要先談好價格喔!」

「往這裡走。」蜚蠱沒有回應,開了門以後繼續往裡面走,
經過曲折長廊後終於來到一個病房門口,她再次刷卡開門。
「來,請進。」

「歡迎光臨!當自己家,隨意坐……」琴琴胡亂喧賓奪主地喊著,
大步踏了進去,而手悄悄地貼在腰後面的刀柄,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我把她帶來了,就是這個高中女生。」蜚蠱對病床上躺著的人說。

「喔?」病床上的男人撐起了上半身。他一手包著繃帶,
看起來好像少了手掌,另外一手一腳都銬在床的欄杆上,
頸部也戴著一個像是項圈般的金屬環。

「咦,怎麼可能?」琴琴一看見男人的臉,
渾身像是觸電般動彈不得,腦袋更像是遭雷擊一樣震撼,
不但放在刀柄上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連腿都差點發軟而站不穩。

「是……你?」

「哈,好久不見。」男人三分之二的臉龐扭曲著傷疤,
卻掩飾不了驚喜的笑容。
「妳不但還活著,長那麼大我都認不出來了。」

「豬頭哥哥……」琴琴發現自己無法克制地淚水撲簌直流,
長期訓練自己的演技再也無法掩飾與克制心中激動的情緒。
「我……我活下來了!」

「妳有那麼悲慘的過去,
現在變成這樣以殘殺為樂的變態似乎也不難理解了……」
數個月後身為九鳳分身的戴兒塔笑著說。

「干你屁事!」

「話說剛剛死在妳手下的小螣蛇從小就跟著那個殺了十幾人的大螣蛇,
所以自然認為殺人取食靈魂天經地義。八年前大螣蛇攻擊妳的時候,
其實小蛇就在一旁看著。接著大蛇被幹掉後,小蛇自然就不敢出手殺人,
八年來過著一般正常螣蛇的生活,壓抑著殺人欲望的本性。」
戴兒塔搖搖頭,
「直到我給了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殺了盜獵的人類,
我想就算因此而死,也比抑鬱寡歡地活著好吧!妳覺得呢?」

「螣蛇的故事又干我屁事?我只想知道現在是真的都殺光了吧?」

「是啊,妳的故事更精彩,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才調查清楚的,
包含從那隻小蛇口中聽到的。真是可憐的小笨蛋啊!」

「妳以為我怕妳揭這些瘡疤嗎?」琴琴毫不退讓地笑著說:
「我也已經搞清楚了妳的底細,沒想到只是隻雞啊!」

「喔?看這囂張的嘴臉,懷疑妳是真的清楚我的身分與力量?」
黛兒塔一步步向前,「難得讓妳撇下黑寶船來這與我獨處,
妳一定知道為什麼吧?」

「大概是想要讓我的狩獵成果多一個輝煌戰績吧!」
琴琴忽然向前衝出,刀子筆直刺向黛兒塔的頭部。

「唉,就算知道要攻擊頭部,妳以為會有勝算?」黛兒塔雙翼一揮,
一股強大的衝擊波讓琴琴感覺彷彿撞上了一輛無形的車子,
整個人往後飛出數尺。

「嗚!」鼻青臉腫的琴琴從地上爬了起來,
鮮血從口鼻溢出,刀卻仍緊緊握在手中。

「我要問妳那個男人是誰?與妳通電話,
要妳替黑寶船做事的情人究竟是誰?」黛兒塔嚴厲地高聲問著。

「是……」琴琴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妳老爸!」再次揮出刀刃。

「明明可以和平解決的,我也不想對妳那麼粗暴啊。」
黛兒塔搖了搖頭,翅膀快速地連揮兩次……

「嗚啊!」琴琴這次飛得更遠,重重撞在樹幹上,
樹皮上都冒出了裂痕,她則口吐鮮血、渾身像是被電擊般疼痛發麻。

「只不過跟我說個名字有何大不了的?」
黛兒塔一瞬間來到琴琴正前方,一腳把刀踩落在地,一手掐著她的脖子。
「我很佩服妳不斷戰鬥的毅力,
但相信妳不會想在此時此刻為了守住一個男人的名字而死的,
這樣也太愚蠢、太可惜了。」

「嗚!」琴琴忽然拔出蝴蝶結裡的小刀,
但卻被黛兒塔的另一隻手給抓住。

「最後一次機會……他究竟是誰?」黛兒塔以充滿威脅的聲音問著,
掐在她脖子的手力量越來越大,如同螣蛇的纏繞一般致命。

「嗚……」琴琴看著手中握著刀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發覺比被螣蛇攻擊更加絕望、更接近死亡,
一切似乎就要畫上了句號。

——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為了活下來,選擇最好的策略,僅此而已。

「我……一定要活下來,無論如何!」琴琴含淚在心中怒吼,
實際上只能虛弱地從疼痛的喉間擠出細小的氣音:「我說……」

「唉,早點這樣做就不必受那麼多苦了嘛!」
黛兒塔鬆開了手,耳朵貼近琴琴。「是誰?」

「呼……」滿臉血汙的琴琴大口喘息,忍著心中糾結的痛苦,
以氣音說著悄悄話……

黛兒塔聽到以後雙眼一瞬間訝異地睜大,隨即又露出笑容。
「原來如此啊!」

「我答應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琴琴癱軟在地,
坐在樹根上咬牙切齒。

「所以妳後悔了?」

「不,我從未有後悔這個選項,我只是要活下來,僅此而已。」

「哈哈,說得好!而且妳並沒有錯,以為說出來會害到他嗎?
錯了,妳要是早點讓我知道,我就可以早些幫助他……
應該說幫助你們兩個。」黛兒塔退後一步,雙翼也收了起來。

「什麼?」她訝異地抬起頭。

「你們並不是我的敵人,黑寶船才是。
如果他是被黑寶船控制脅迫的話,那如果我救他出來,
然後你們倒戈一起對付黑寶船,那不是完美嗎?」

「妳是認真的?」

「只要妳願意協助我,我們一起對付黑寶船,救出妳的情郎。如何?」
黛兒塔伸出了手。

「好吧。」琴琴決定伸手握住她,「不過我還是討厭妳。」

「彼此彼此。」黛兒塔笑容滿面地扶著她起身。

虎口潭工廠的大門口,安溪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等等,這裡是私人工廠,不能隨便進來。你找哪一位?」
門口的警衛連忙阻止他。

「跟你們借個廁所。」

「不行啦,工廠有管制,非員工都不能進去。」警衛為難地說。

「可是我已經忍不住了!」安溪不顧阻攔硬是往裡面走,
警衛也擋不下來,兩名員工注意到上前來幫忙。

「請站住!」

忽然間燈光暗了下來。

「咦,停電了嗎?」

趁員工們分神困惑之際,安溪一下子抓兩個人的頭相撞,
接著再往後一個肘擊打在警衛腦門,三人全部倒下擺平。

「輕鬆解決。」接著安溪用金屬拳頭用力將玻璃擊碎,
試圖用聲音吸引更多人過來。

這時了玉露從後門潛入,進入了一條長廊,
很快地就找到了黑牙口中的無塵室,
裡面僅有兩名穿著全套防護衣的工作人員,
正在緊急照明燈的光線下檢查著線路。

「呼……」玉露從口中吐出了紅色的煙霧縈繞在門口。

「叩、叩!」接著她故意用力敲著緊閉的門,接著躲在旁邊。

「誰啊?」一名員工開門出來查看,卻只見一片紅霧。「這是什麼?」

玉露迅速施咒擊昏了員工,並趁著門還沒關上趕緊溜了進去。

「啊,」最後一名工作人員投降般地舉起雙手後退到牆角。
「妳要做什麼請便,不要傷害我就好。」

「算你識相,你乖乖站在那裡別動就不會受傷。」

她走到了鍋爐前,果然從透明的觀測窗就可以看到裡面的泉源之石。

「得手了!」玉露將觀測窗打了開來……

大門口的安溪又撂倒了兩名前來的員工,
接著聽到手機接收到訊息的聲音,低頭一看:「東西得手。」

「幹得好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安溪回到了孟客特的車上。

「如何?」孟醫師問著。

「似乎很順利……咦,玉露還沒回來嗎?」安溪感到有點困惑,
「我還以為她會比較快。」

「她說拿到東西了?」

「對,有傳訊給我……」

「嗡嗡嗡……」彷彿警報的聲音在工廠響起。

「糟糕,玉露怎麼還沒出來?」安溪感到不安,回撥手機也沒有接。

反倒是孟醫師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喂?」

「有警察往你們那邊去,有台疑似藍鬍子的車。」電話那頭警告著。

「我知道了,立刻撤退。」

「等等,玉露還沒出來啊!」安溪焦急地說。

「黑牙也還沒回來,但只能再等兩分鐘。」孟醫師看著手錶。

「到底怎麼了?不該那麼慢,出了什麼事嗎?」

這時一個小黑影迅速溜上了車。

「黑牙,到底怎麼了?」

「大事不妙了!」黑牙激動地說。

在嘈雜的警報聲中,玉露睜開雙眼,
她有意識的上一刻是自己握住了鍋爐上觀測窗的把手轉開,
接著就渾身疼痛而昏了過去。

「好像是觸電了,難道是陷阱?」
她接著發覺手腕上不知何時被扣了一個像是手銬的金屬,
上面繫著繩索連通到天花板。

「啊……」繩索忽然一收,將玉露整個人懸吊到半空中。

無塵室內的燈光再度亮了起來,
剛剛靠在角落的員工踏著跳舞般的輕快步伐上前靠近她。

「備用電源終於啟動了,來仔細檢查本日漁獲吧!」
那個人將手中玉露的手機丟在地上,拔下了防護衣的頭套,
頭套下竟然還有個面具……「咩哈哈哈……」

「怎麼可能?」玉露訝異睜大雙眼。

「怎麼可能?」車上的孟醫師同樣地驚呼。

「那傢伙不是死了嗎?」安溪也追問。

「俺怎麼知道!看起來應該是本人,這下麻煩大了。」黑牙扶額。

「該死!」孟醫師除了憤怒與擔憂,心中也滿是困惑。

數個月前琴琴被蜚蠱帶到了金船醫院的特殊病房,
看見病床上的男人竟然是當初讓她學會如何活下來的神祕少年。

「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著讓自己變得強大,也一直想找到你……」
琴琴擦拭著滿臉淚水。

「不簡單啊,沒想到妳竟然真的成了獵人。
如果是妳的話偽裝成鮟鱇魚似乎也沒那麼讓人意外了,
畢竟還真的有相似之處。」病床上的男人笑著說。

「可是為什麼你會在這?又為什麼會與這女人以及鮟鱇魚有關?」
琴琴困惑地看著他,忽然一個可能性如雷電般閃過腦海。
「難道……」

「沒錯。」蜚蠱打開了床頭的櫃子,
拿出一張被劃破一個口子的鮟鱇魚面具遞給了男子。

「咩哈哈哈……」男人大笑著戴起了面具,
「我就是鮟鱇魚,還活著喔!」

「竟然……」雖然心中還太多困惑未解,
但琴琴內心卻澎湃地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不僅是她生命蛻變的起點,
抑是她所欽佩嚮往的終點,是她尋覓的過去,也是渴望的未來。
對她來說,這個男人無異於傾心的摯愛、生命的意義。

「如妳所見現在我替他們做事,而妳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把我的東西歸還以後忘記所知道的一切,永遠與我們無關;
另一個則是跟我們一起做事……」鮟鱇魚笑著說。

「我當然跟著你。」琴琴果決地說。

「可能得殺妖怪、殺人,殘忍缺德,而且非常危險喔!」
鮟鱇魚的語氣像是恐嚇,但在琴琴耳裡根本是迷人的利誘。

「那太好了!」她開心地笑著,
初次感受到心中的空洞被洋溢的幸福填滿。

「咩哈哈哈……一起來玩吧!」鮟鱇魚的笑聲在病房裡迴盪。

(Case 21 完)

 

[本文為網路新稿 預計週五或六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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